しき
帅和能打才是真理
 

《FF企划◇03:为了触发NPC而设立的城市并不多余》

上一章►◇02:除了野果还有烤鱼

女审人设► Lune


阅读前注意

AU,剧情向,非无脑撒糖文,一切内容(包括乙女部分)按照剧情走向发展

CP数珠丸婶,企划文,更新时间跟着企划走

有男候选审神者带着明石国行登场,定位为队友


正文▼

清晨最后一轮守夜结束后Lune叫醒了其他人,把露营的痕迹掩盖好以后淌着冰冷的河水来到了对岸。这么做只是考虑到今天要赶路,在吃过早饭就要立刻过河出发的情况下,她不想双脚冰凉地走路,那样脚会很快失去知觉——不如一边吃饭一边缓解不适感,然后毫无负担地上路。

四个人在附近重新捡了一些树枝生火,吃上烤鱼的时候太阳已经从河流上游笼罩了过来,河水波光粼粼,一片金光散射在丛林之间,不少动物凭着本能离开巢穴开始了活动。

对于这平日在纪录片中才能看见的自然美景,Lune却第一次没出息的怀念起了安全屋的单人床,无视了每天早晨对面工地准时发出的噪声,在内心感慨人类文明带来的美好。虽然她是佣兵出身的赏金猎人,但是这不代表她喜欢并适应野外的生活,更何况这既不是任务委托也不是赌注,一点利益之谈都没有。

“啊啊……这两个人干吗一早上一直这个表情,看得我又犯困了。”侧着躺在F·爱德蒙和Lune对面的明石国行,一边嚼着烤鱼一边看着他们一脸呆滞对未来失去希望的神情,和数珠丸抱怨道。

数珠丸摇头拿不准说法,他注意到是Lune先做出的这个表情,然后没过多久旁边的F·爱德蒙也变成这个样子了,期间两个人根本没有交流,他找不到什么联系。

如果说绝望的气氛会传染的话——

七八分钟后,数珠丸专心吃完了烤鱼抬头扫视了一圈面前的三个人,有些感到恐慌。“你们有什么烦恼吗?”他说完,三双死鱼眼带着毫无干劲的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可怕的负能量射线。

明石国行张了张嘴正要阐述自己的烦恼,Lune和F·爱德蒙异口同声抢先一步。

“不,没什么。”

“没有。”

“那个,我的烦恼是……”他试着挣扎了一下,被F·爱德蒙具有威慑力的男低音盖了下去:

“半小时后我们出发。”

明石国行老老实实闭嘴了,想在丛林行军时偷懒还要指望这个人的索钩枪带他一程。然而他没有预料到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F·爱德蒙都没有使用索钩枪,脚踏实地靠11路前行。中间除了下午休息了一个小时左右,他们一直在赶路,可把他折腾坏了。

临近黄昏时刻,他们的视野终于渐渐开阔,摆脱了连见数日的绿色植物,站在了一片泥土铺成的平地上。道路通往的终点是人类文明的象征之一,尽管只能在夕阳下看见模糊的轮廓,但是可以分辨出来那是在城市当中才会出现的一片现代建筑群。

“那不是海市蜃楼吧?看样子终于走出来了啊。”明石国行苦笑着摘下眼镜用袖子擦掉了鼻梁上细密的汗珠,然后重新戴上了眼镜。F·爱德蒙已经适应了视觉上的冲击和兴奋的脑神经,迈步继续往前走去,“不是,走了。”

Lune跟在F·爱德蒙的身后,激动地抖着手拆开了崭新的香烟,自己点燃了一根烟,拍了拍F·爱德蒙的肩膀递了一根给他。F·爱德蒙淡淡看了她一眼,接过香烟叼在了嘴里,Lune把打火机靠过去为他点燃了香烟。

“在知道我什么情报都没有的情况下,谢谢你告诉我这里有城市,并带我找到了它。”这便是在资源如此缺乏的情况下,她毫不吝啬的把烟送出去的理由。

“虽然目标一致,但是目前不需要竞争。”F·爱德蒙吐出烟圈,眺着远处的城市道,“合作到你我任意一方想结束为止。”

“如果有人想入伙呢?”享受着香烟带来的失神感,Lune漫不经心地接话道。

“他的水平或获取资源的能力必须在你我之上,或平等。”

明石国行听了不禁咂嘴,盯着F·爱德蒙的后背吐槽道:“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这个雨林也太可怕了吧。”

和他并肩行走的数珠丸微微一笑。

“如果那个人会是同伴,就不可怕了。”

“不,还是很可怕啊……已经是这四个人当中食物链最下面的我,大概又会下降一层吧,那里是哪里啊?地狱吗?”明石国行想到日后更加不能偷懒的时光,肩膀和决定抛弃掉的自尊心一起垮了下去。

“您的痛苦我的的确确感受到了,不过,希望您能正视自己的工作,或许发生改观。”

“哎,我的卖点就是没干劲啊。”明石国行一脸无奈地摊手道。

一行四人散着步横跨平地,从一个角落切入进到了城市之中。

在城里走了一段距离,F·爱德蒙等人的表情毫无变化,惟独Lune皱起了眉。虽然提前得知了这是一座荒废的城市,但是她没想到会荒废到这种程度——从四周侵袭进城市的雨林植物已经把它和雨林几乎融为一体,攀着附生植物的建筑随处可见,柏油马路上铺了一层薄薄地落叶,下面隐约可以看到不知道从哪根主藤上延伸过来的藤蔓。

这样接近自然的生态环境,也许还会有别的动物跟着植物一起迁移过来。意识到这一点,Lune主动放慢了脚步,把右手伸到后面勾了勾手指,数珠丸默契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与她并肩同行。

“你以前来过这里,有临时据点吗?”考虑着晚上睡觉的问题,她向F·爱德蒙打探道。

“不在这片区域,另找新的。”

在他们寻找合适的住所的过程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明石国行以天黑行动危险的理由倚靠在街角的信号灯柱上不肯再前进一步,顺便还拽住了好说话的数珠丸的法衣陪着自己。

Lune站在街角捶着酸痛的后背,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起了面前的这栋建筑。这附近一排的建筑最高也只有二三层楼的高度,也许是什么破旧的商业街,当她正要走近确认这家店的名字时——破旧的灯箱突然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上面的字迹风化严重只能认出“酒吧”二字。

就像是在说欢迎光临一样,Lune在迅速驱散了内心的惊吓后萌生了这样的想法。她咬住一根香烟熟练地点燃了它,余光无意中发觉了躲到另一个电线杆后面只露出脑袋的明石国行,她认为他现在恐怕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了。

“要进去看看吗?说不定能搞到可以果腹的晚餐。”

与其说在她向F·爱德蒙询问意见,不如说是在发出邀请,她已经边讲着话边自作主张,率先走进了酒吧里。

一个小酒吧的布置格局映入了眼帘,这里像是刚刚经过一场混乱的斗殴,地上满是东倒西歪的桌椅和一些餐盘的碎片,蜘蛛和蟑螂交错路线在地板上爬过,显得一切杂乱无章。在酒吧的深处,一束橘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吧台和酒柜的位置,Lune就这样匆忙地和吧台上坐着的女人对上了视线。

她有着一头漆黑的长发,垂到鼻骨处的几绺刘海凌乱地搭在脸上,只露出了一双如湖水般幽静的蓝色眼睛和深红色的唇。

比较让Lune在意的是她的着装,她敞开怀穿着一件白大褂,酒红色的立领衬衫放开了两颗纽扣,凸显出尺寸傲人的胸型,黑色的一步裙下是相互交叠的长腿,在暧昧的光线下摆出如此性感惹火的姿态,Lune更愿意猜测她是这家酒吧的女主人,而不是医生。

走进酒吧来到Lune身边的F·爱德蒙在看见女人以后,如感到棘手般低哼了一声。跟在后面的明石国行和数珠丸惊讶地交换了一下视线,谁也没有想到里面会有一个女人。

“这家酒吧还开业吗?”Lune移开视线又打量了一周酒吧,往前走了几步站到光束之下,单刀直入地问道。

“欢迎光临——”女人翘起放在上面的那条腿,黑色高跟鞋的鞋尖直指Lune,突然间发问道,“你,以前是不是留过长发?”

“啊。”

“在日本待过。”

“是。”

“名字里有月字。”

Lune的防备系统警醒,使她没有再答下去。她的眼角微微耷下,目光变得懒散起来——错了,既不是女主人也不是什么堕落的女医生,是个装神弄鬼的占卜师吗?

“你还记得赤崎侑这个名字吗?”

“是谁?”

Lune取下香烟用手指夹着,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和赤崎侑这个名字有关的记忆,结果一点印象也没有。于是当她回过神目睹数珠丸闪身到她的面前,用太刀挡开了一支射向她的红色箭矢时,她久违地体验到了体内源源不断在翻滚的、名为愤怒的情绪。

她扔掉烟蒂踩灭了火光,冷冷地看着女人。

“躲开,少年。”女人将满弓后的弓箭瞄准数珠丸,在给了他三秒时间却无动于衷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松开了勾着弓弦的手指。

“抱歉,这恐怕是我和她的事情。”Lune从后面揽住了数珠丸的腰,脚下如拉丁舞步般灵敏地交叉横跨,几个旋身迅速把他带到了之前观察时注意到的射击盲区。

她脱掉风衣交给了数珠丸,凭着一身黑色的行装藏匿在了昏暗中。等女人发现她在行动时,是她猫着腰在地上杂乱的桌椅间疾步穿行,暴露在光线下后一个箭步侧身翻上了吧台,借此动作的惯性踢向女人手中的红色长弓。

“呵呵呵。”女人从容不迫地换手持弓并抓住了Lune的腿,歪着头笑吟吟地看着她,“你不记得的话就让我大方地告诉你,赤崎侑是我。”

Lune压下全身的力量才趴在吧台上没有掉下去,饿了一天有些体力不足加上后背的伤有些隐隐作痛,她狼狈地喘息着。

“这就不行了吗?”赤崎侑晃了晃Lune的腿,散乱的刘海之间投出不屑的目光。

“啊?你说什么?”Lune突然暴起将另一只腿向赤崎侑的肩膀踹去,对方狠狠瞪了她一眼放手跳到了地板上。出于直觉,对如果不放手就会被这个短发女人忽然变换姿势踢中下巴的事情,赤崎侑深信不疑。

长弓在近距离的平地上失去了作用,这次换Lune将长靴的鞋尖对准赤崎侑的脸,俯视着她问道:“有吃的吗?”

 

 

在等待赤崎侑准备食物的期间,四个人各自在酒吧内挑选了一把没有损坏的高脚椅搬到了吧台前。

Lune和F·爱德蒙坐在了中间的位置,坐稳后距离拉近,她发现F·爱德蒙有些怪怪的,接触两天下来这个人很少会皱眉做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把玩着打火机,高声说道:“我对那家伙能有什么看法?她就是个弱者,从来都没有赢过我,我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引来了另外三个人奇怪的目光。她静静等了一会,见厨房没有人冲出来便向F·爱德蒙问道:“这个酒吧你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我以前待在城市的那段时间从来没有见过她。”F·爱德蒙望着前面玲琅满目的酒柜,喜欢喝酒的他不但没有一丝高兴,脸色反倒更加阴沉,“那些酒,也没有见过。”

“……幽灵酒吧吗?”明石国行赶在Lune开口之前插话道。

“那是什么?”数珠丸听见了从未听说过的新词汇,疑惑地问道。

“就是……从幽灵引申出来的东西。”明石国行解释道,“比如这家酒吧其实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因为女主人的怨念之类的又突然出现营业什么的……”

“你们说的倒是很像我以前从中国人那里听来的故事,不过这在明天天亮之后才能见分晓,暂且不提了。”Lune用打火机轻轻敲了敲桌子,试图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简单分析后却越来越觉得事情在往扑朔迷离的方向发展,“那个人似乎认识我,但是我并不记得她是谁……”她还想说些什么,却主动收住了声音。

这时厨房那边响起了脚步声,赤崎侑举着两个长方形的托盘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餐盘摆到吧台上后Lune有些失望,竟然是炸面包果,还以为能吃到正常的饭菜。

不过有东西能填饱肚子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Lune和F·爱德蒙挽起袖口直接开吃,明石国行和数珠丸在齐声说了“我开动了”以后也吃了起来。

赤崎侑钻回吧台里侧,为自己调了一杯酒,一边细细品尝一边毫不避讳地端详着Lune,半晌后她轻浮地笑了一声:“你终于放弃那件黑风衣,改穿酒红色了。”

“我没有放弃黑色的那件,”Lune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只是我在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时候,穿的刚好是酒红色而已。”

“话也变多了嘛。”赤崎侑盯着酒杯底端的气泡,轻轻晃了晃酒杯,“你以前可是一句废话都不愿意多说的。”

对Lune差劲的演技感到叹服,F·爱德蒙实打实地被面包果噎了一下,摸着脖子问道:“有水吗?”

“喏,你会爱上它的。”赤崎侑把手中的酒推到了他面前,然后看向Lune,蓝色的眼睛漾着盛情的邀请,“要来一杯吗?”

“我不喝酒。”

紧张地看着赤崎侑的脸,Lune的手心满满是汗。她在赌——这个女人说的特征和她自身的过去完全吻合,如果赤崎侑真的认识她,而她只是出于某种原因忘记了对方,那么她按以前的习惯来回答的话是不会出错的。

“还没学会喝酒?骨子里到底还是个无趣的人啊。”赤崎侑倒了三杯水分别放到了其他三个人的餐盘旁边,锐利的眼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掠过,“这些是你的新搭档?”

“临时的合作关系。”

“哦?这么说不怕你的小情人伤心吗?”赤崎侑在咬字的同时挑高了尾音,并向数珠丸投去一瞥。

数珠丸感受到灼热的视线,正想要说什么,被Lune不着痕迹地拽了一下衣角。

“为什么会觉得他是我的情人?”Lune端着水杯斜倚在吧台上,装傻道。

“你救了他。”赤崎侑笃定地说道。

这个答案让Lune愣了一下,忘记及时做出反驳。她记不清什么时候给过别人冷血到这种程度的感觉,就算是以前对陌生人见死不救,被划为队友或有利益牵连的人在该救时还是会救的——而她在救下数珠丸的时候更是没多想,直接就去做了。

“终于开始反省自己了吗?虽然反省没有什么用,该下地狱还是会下地狱的。”赤崎侑嗤笑着将酒杯贴向Lune手中的杯子,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干杯~”

心想着我已经下过地狱了,Lune在喝水时悄悄看了一眼数珠丸,发现他正注视着她满脸忧虑。她猜想也许是赤崎侑的那句话令他感到不舒服,毕竟地狱在宗教中有深厚的教义,随便说让一个人下地狱这种话对于信教者来说可能太过于轻浮或沉重。

“您为什么会认为Lune大人会下地狱呢?”衣角仍然被Lune拽着,数珠丸最后还是开口问了出来,以带有少许质问的语气。

“你不知道她的过去,当然觉得我说的话过分。”赤崎侑随手给自己的杯子倒满了酒,说话的声音十分轻佻,内容却发人深思,“怎么,你敢和她这种人在一起,连陪她下地狱的觉悟都没有吗?”

Lune僵着一张脸慢慢咽下了含在嘴中的水。虽然不知道赤崎侑为什么仅仅凭“她救了他”这一点就把他们当作是恋人,但是她自认为在感情方面是个人渣,不敢轻举妄动发声,只能在内心无奈地叹息,所以说我们根本不是那种关系啊。

数珠丸微微皱起了眉,他想要和赤崎侑争辩什么,可是他发觉自己的立场在这场谈话中已经错位了,如果轻举妄动可能会导致Lune的伪装出现破绽。他默默在心中唱题,试图化解情绪。

“很好吃,可以再来一个吗?”明石国行递出空荡荡的盘子,舔掉了嘴边的面包果残渣。

赤崎侑夹起一个面包果放到了他的盘子里,盯着被端回去的面包果漫不经心地发问道:“Lune,你不问我点什么问题吗?”

“酒。”F·爱德蒙摆着一张扑克脸,把空掉的杯子放到了赤崎侑的面前。

“你是在和人讨酒还是在讨债?”赤崎侑把杯子拿走,一边往杯子里倒白开水一边冷冷地瞪着他,“失恋可不是什么能让我快速原谅你的好理由。”

“是吗,白开水也无所谓。”F·爱德蒙看着她的举动,毫不在意地说道。

Lune缓了一口气,先发制人被对方用在了合适的时机,还好F·爱德蒙出面延了一下时间。她看着赤崎侑身上的白大褂,下定决心再赌一次,放下水杯试探道:

“你怎么会跑来这里当医生?”

“托一个黑帮病人的福,我的诊所连着上面的酒吧一起被砸了,正在翻修中,出来赚份外快。”赤崎侑把装满水的水杯放到了吧台上,沮丧地说道:“嗯……结果似乎是被困在了这里,离开的方法我也不知道,死心吧。”

Lune高高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着,酒吧里没有任何声音,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结了。半分钟后她忽然起身离开了椅子,拽走被数珠丸搭放在吧台上的风衣,自顾自地往离灯光最近的桌子走去。

“累了,暂且让我们住一夜。”

“仅此一晚。”

 

 

半夜窗外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并有渐渐增大的趋势。

Lune和F·爱德蒙几乎同时从桌子上坐了起来,两个人勉强睁着睡眼,双目无神地望着对方的位置。直到F·爱德蒙指了指大门,两个人默契地各自分工关起了整座酒吧的门窗,进行了一半,黑暗中突然传来了扑通一声,紧接着是明石国行吸凉气的声音。

“嘶,痛痛痛……那个,是不是下雨了啊?”

“我们在关窗户,你看不见的话还是别乱动了。”Lune说道。

“啊……那我就睡在这里吧。”

“地上会着凉的,明石大人。”

数珠丸如此说着,走过去把明石国行扶了起来。

关窗户的两个人在最后一扇窗户前相遇时,Lune想起来之前十分在意的事情,调侃道:“你演的真好啊,被噎的那一下。”

F·爱德蒙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那是真的,你的演技太差了。”

“……”

 


 

明石国行努力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躺在桌子上了,空气中拨动念珠的声音和隐隐约约的发霉味道让他无法再集中精神入睡,便戴上眼镜坐了起来。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下意识看了一圈酒吧,数珠丸和F·爱德蒙正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赤崎侑一副慵懒的样子斜倚在吧台上抽着香烟。

原来不是什么幽灵酒吧啊。

“早上好。”明石国行抻了个懒腰,肩膀放松又躺了下去。

“早上好,明石大人。”数珠丸拨动着念珠回应道。

“早上好。”

Lune伫立在一扇窗前望着外面。云层呈现铅一般的灰色,雨点不停地落下清洗着这座城市的污秽。观看着窗户被雨水覆盖了一层又一层,模糊了外面的世界,她表现出表里如一的平静。

“早上好。顺带一提,今天的早餐可不会白白供应了哟。”赤崎侑将烟灰掸进了烟灰缸,又吸了一口香烟。

明石国行听了以后眼前一黑。

“外面下着雨,你不会想让我们自己出去觅食吧?”Lune转过身往吧台走来,语气强硬不容置辩,“说吧,条件是什么?”

“把这座酒吧打扫干净。”

在赤崎侑的注视下,Lune侧过身子坐到了高脚椅上,抬眼挑衅般地与她对视。

“先吃饭后打扫。”

赤崎侑眼前一亮,把烟蒂在烟灰缸中摁灭,钻出吧台往厨房走去。

「你果然是我认识的Lune」Lune回味着赤崎侑离开时轻声说给她一个人听的话,屏蔽了数珠丸拨动念珠的声音,集中精神在心中模拟了数个假设,直到被F·爱德蒙稍显不愉快的声音拽回到了现实中。

“喂,谁留下来打扫?”

“你和明石国行是刀剑……这么说可以吧?能长时间在雨里活动吗?”Lune看向数珠丸问道。

“短时间不会受到影响,长时间的话……”

数珠丸欲言又止,直接被Lune把话接了过去。

“打扫能不能拜托你们?”

“交给我吧。”

数珠丸点着头,另一个人却迟迟没有回应。

“别装死。”F·爱德蒙突然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啊?叫我干活?败给你们了。”

“记住他偷懒的次数。”

F·爱德蒙用带有深意的目光看了一眼数珠丸,明石国行听着这句话感到一股寒意爬上了脊背。

早餐过后外面依然下着小雨,Lune和F·爱德蒙离开了酒吧,前往了F·爱德蒙口中的另一个区域。

到了下午雨势不断增大,被雨幕影响到视野的时候他们躲进了一栋废弃的写字楼中。坐在大厅中央通往二楼的台阶上,Lune不停地在发抖,不仅仅是身体的寒意所造成的,还有她这一天所感受到的事物——

他们抵达过的每一个地点都非常古怪,民居里面没有任何人为造成的翻找痕迹,但是所有可以被称之为物资的东西一件都没有,甚至连卫生间的牙刷都没有看见,只有一些搬不走、落满灰尘的大件家具——就好像不曾有人居住过一样,包括进去过的商店也是如此,只有空荡荡的货架。

人类活动过的痕迹消失得十分彻底,无法臆测这座城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被遗弃。

空旷的走廊里忽然响起了吱呀一声,F·爱德蒙抱着一箱东西走了出来,他来到Lune的前面蹲下来打开了纸箱,里面是一些废旧文件。他把文件全部倒在脚下,往回扔了一摞纸张又从中拿起一张纸,头也不回只是向Lune伸手。

“喂,你之前不是在骗我吧?”Lune从衬衫的前胸口袋中拿出一样东西,正是之前第一次见面时,F·爱德蒙为了获取她的信任而扔在地上的口粮包装袋。她活动了一下冻僵的手指,取出包裹在最里面的打火机放到了他的手上。

“那你昨天就应该被我杀死了。”F·爱德蒙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静,他点燃了手中的纸扔进纸箱,就地坐了下来。

——如果这时候不相信他,将面临更多无法辨别真假的事情。

Lune闭上了眼睛选择了不把自己压垮的那一边,她颤动着嘴唇讲道:

“有人提前移走了所有的物资。”

“啊,被某些人藏起来了。”F·爱德蒙的声音没有什么情感,混杂在外面的雨声中显得有些失真。

Lune想起来了昨天他所提到过的赤崎侑的酒柜——他们现在在离酒吧很远的区域,几乎是一路搜寻过来,如果整座城市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状态,那个酒柜应该也是空的才对。

“等雨小了我们就回去吧。”她揉了揉开始胀痛的太阳穴,从台阶滑下身体靠近火堆取暖。

“不,去天台看看。”

 

 

好在是一场阵雨,雨势变小时身体也渐渐恢复到了良好的状态。

他们爬了十多层楼梯来到了天台。

站在宽阔的平台上,Lune持续放空状态的大脑终于重新活跃了起来。这栋写字楼的高度足以观览附近的一切建筑,环视四周,她被南边一栋巴洛克风格的建筑深深吸引。在层层雨雾中无法将其看得更加清晰,不过她认为最有可能是某宗教的教堂或是这座城市的图书馆,这两个是她在欧洲时见过最频繁的这一类建筑,在她心中很具有代表性。

她满怀好奇地眺望了一会儿,F·爱德蒙开口道:

“走了,我们要在天黑前赶回去。”

她记住了附近其他建筑的大致特点,跟在F·爱德蒙的身后离开了。

在回到酒吧之前,他们对酒吧附近也进行了搜索,无论是商店还是公寓都和他们之前进去过的建筑没有差别,Lune意识到F·爱德蒙并没有骗她。

阴天看不见日落这一景观,只有天空的云在逐渐变暗,侵蚀着光线。

Lune一个人回到了酒吧,她本来想问赤崎侑拿些感冒药再打探一下事情的虚实,却没有寻见对方的影子。“赤崎侑去哪了?”她喘息着,黑色的短发湿淋淋地贴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很是狼狈。身上的衣物不断在滴水,脚下的地板湿了一大片,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爬上来的水鬼一样。

“赤崎大人在中午出去以后就没有回来。”数珠丸脱下外套走了过来,想要被把它披到了Lune的身上,却被她一脸冷静地挡开了。

“今晚不留在这里,你们现在跟我走。”

“F在哪里?”明石国行动也没动,待在高脚椅上问道。

“在临时据点,你不会想到了那边才开始生火的。”Lune抹了一把脸,转身一边往酒吧外面走一边拢过额前的刘海,攥干了上面的雨水。

他们在雨中穿过三条街道,抵达了一栋刷着白漆的独立房。明石国行觉得Lune说得非常在理,长时间在雨里行走,浑身湿透以后会很冷,冷到后来牙齿开始打颤——以至于在看到餐厅的地砖上燃烧着的火堆时,恨不得就这么跳进火里。

F·爱德蒙靠在墙上闭着眼睛,知道他们来了也没有说一句话。军装外套被他拧干后搭在了敞开的冰箱门上,上半身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衬衫,失去军装的修饰,身材看起来比平日还要精瘦。

Lune扫了一眼整个居室,招呼数珠丸和明石国行把客厅的茶几搬到火堆旁边用来放衣服,如此可以借着火堆的热度烘干衣服。

在搬茶几的时候明石国行看着露出弹簧和海绵的沙发,有些不愉快地道:“沙发怎么变成这样了?”他本来还想晚上偷跑过来在沙发上睡一觉。

Lune经过一番思考后微妙地扬起眉,想到了什么。

“上面的布被F弄去烧火了吧。”

把茶几推到火堆旁边,三个人把脱下来的外套分开放在了上面,然后围着火堆坐了下来。

“那个,我好像没看到吃的东西啊?”明石国行扭过身子看向后面,来回张望,“你们不会没有……”

“没有。”Lune把白天遇到的情况讲述了一遍,从旁边捡起几根潮湿的树枝扔进了火堆里,“就是这样,想保留体力的话就早点休息。”

“啊,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就睡觉吧。”

明石国行挪了挪地方,摘掉眼镜随手放到茶几上,倚靠着茶几闭上了眼睛。

“南无妙法莲华经。”

唱题声让Lune将视线落到了数珠丸身上。

“你不睡吗?”

“我有些在意,赤崎大人昨晚说的话。”数珠丸睁开了眼睛,认真地这样说道。

Lune往后挪了一段距离使自己靠在了墙上,她半阖着眼睛神情略显疲倦,收起腿把手搭到了膝盖上做出一个放松的姿势。

“啊,情人什么的那个?不用在意的,如果她今天是故意躲着我,以后大概也很难遇到她了。”

“不是的。”数珠丸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赤崎大人说,和您在一起要有陪您下地狱的觉悟。但是我想,如果在那之前能帮助您减轻自己的罪孽的话……”

“你陪我下地狱的时候,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吗?”Lune坏心眼地说着,笑了起来。

看着她脸上轻视的表情,数珠丸怔了一下:

“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想缓和您的痛苦,这也是我的信仰。”

“死了以后的事情等死了再说。”Lune把墙当作枕头仰起脑袋靠了上去,闭上眼睛后用轻松愉快的语气说道,“即使你真的会陪我下地狱,我们肯定也不在同一层就是了。”

数珠丸陷入了沉默,等他思考着想出了要说什么话进行反驳的时候,那人呼吸沉稳已然入睡了。


下文▼

◇04:和幼女讨论哲学问题是否搞错了什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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